成都的天气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姑娘,阳光照不进来,她在旁安静地生着闷气。
在这个初春的午后,路旁的垂柳随风摆动着,像是午休过后的一个懒腰,懒洋洋的。
站在路牌下的我,边伸手拨弄手表看了下时间,边弯下腰拭去落在白色鞋帮上的灰尘。我跟我心仪许久的女孩儿婷婷约定下午3点在万达看场电影。
刚直起腰对着手机检查了下错落有致的发型,“李繁。”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,我回过头,是婷婷。
高挑的她穿着修身的牛仔外套、黑色的小脚裤和白色帆布鞋,清新脱俗。
她眼睛眯成一条缝,歉意地笑着说:“红灯有点多,迟到了十几分钟,你不会介意吧?”她的笑好治愈。
我故意装作有点失落,把声音压低:“再迟到,罚你去排队买喜茶给我喝。”说完我就噗嗤笑出了声。
“切,想得美,你给我买还差不多。”婷婷也嘟着嘴开了个玩笑,她的笑就像河边斑驳的光影在我心上跳动。
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会儿,我就带婷婷走进了旁边的电玩城打发时间。热恋的情侣在跳舞机上摇晃着展露舞姿,旁边打拳皇的少年们边嬉笑边用力摇晃操纵的摇杆,那画面热闹而美好。
我用余光观察着婷婷,发现在走过几个娃娃机的时候,她目光有些留恋。看到那些可爱的玩偶,她脚步放慢了一些,脸上洋溢出来的喜爱被我捕捉到了,都是粉红的少女心啊!
我去买了些币回来,站在她身边好奇地问她:“你喜欢哪个?”
“那个黄色的海绵宝宝好可爱,记得上学的时候我家里也有一个,后来搬家不小心搞丢了,好可惜。”婷婷略带遗憾的说。
我投了所有的币想满足婷婷的愿望,可惜天公不作美。我努力了十几次,每当海绵宝宝就快要被抓起,但它又会在我们满心期盼的眼神中,从摇摇晃晃的夹子里掉下去。
这就像是我跟婷婷,每当我想靠近她,想跟她展开心与心的交流时,她都会下意识地回避。不过我知道感情就像罗马,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,抓太紧会给人压力,要保持耐心。
眼看电影快开场了,我只好带着婷婷遗憾地走进了影院。结果我失算了,跟喜欢的人一定不能看太激烈的电影。
每隔一会儿我都会有意无意地跟婷婷找话题聊,但婷婷的情绪却被高潮迭起的剧情调动着,一会儿握紧拳头,一会儿哈哈大笑,一会儿又表情严肃。
评分九点几的片子我零零散散地瞄了几眼,愣是没把剧情串到一起。像一个放学回家的孩子,手上若有所思地写着作业,心里却还在惦念着班上某一个人。
我那只无处安放犹犹豫豫的手,每次鼓足勇气抬起,最后又只好欲言又止地放下。当你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,你有时候就会像一个牵线木偶,心情和肢体都身不由己,患得患失。
突然,我回忆起我们在电玩城的场景,满脑子都是离开的时候婷婷望向那个海绵宝宝遗憾的神情。
“我去打个电话,处理点工作。”我轻轻地拍了下婷婷的手臂,还没来得及听她的回答,就急急忙忙转身离开了影厅。
离开影厅后,我急忙跑向旁边的电玩城,买了一大筐币站在海绵宝宝的玻璃窗前。心里默默祈祷着,海绵宝宝快出来吧,幸福就指望你了!
但一次一次抓起,又一次一次滑落,我变得有些焦躁。甚至有两三个人走过来围观,可能是被我的坚持打动了,但他们并不知道海绵宝宝对我的意义。
眼看两筐币都抓完了,还是一无所获。我叹了口气,失望至极,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向影厅。此时此刻只能用两句诗来形容我的心情:“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”
恰好这时有一个工作人员经过,我灵机一动,拍了下他的肩膀:“兄弟这个海绵宝宝多少钱,可以卖我吗?它对我特别重要,我已经抓了两筐币了。”
也许是被我的真挚打动了,工作人员开锁把海绵宝宝拿给了我。我拿着海绵宝宝如获至宝,一边控制着激动的心情,一边跑回影厅。
回到影厅之后,时间已经过得有些久了,我能明显感受到婷婷情绪上的变化。她先是不理我,见我没有解释的意思,便张嘴责问:“你真忙,什么工作这么忙啊,非要看电影的时候去聊,莫非是跟哪个漂亮小姐姐通电话了?”
“小姐姐?人家比你还小一岁呢。”我故意激她。“你看吧,我走了。”和谐的空气像是被划开了一个口子,看得出来婷婷是真生气了。
我暗自窃喜,一把把她抓住,把背在身后的手拿着的海绵宝宝递给她。她挣扎的同时看到了熟悉的海绵宝宝,目光瞬间变得很软,直至充满了柔情。
婷婷沉默了几秒才问我:“你刚才……刚才是去抓它了?”“不然呢,我说的小姐姐就是它。”我得意地回答。
婷婷笑了,笑得特别甜,站在电影院手中拿着海绵宝宝的她像被一束光照着,就像是电影里的主角头顶着光环。这一刻她真的好美,此时此刻再多赞美的语言都显得笨拙而匮乏。
回家的路上我们都有些不舍,她一边想说些什么又娇羞地欲言又止,一边时不时看看手中的海绵宝宝。
还没等她张口,在一个她低头的瞬间,我吻了她,她没有躲避。虽然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,但那时沉默的感觉像是时间和空间的冻结。
每当夜深人静我一个人望着窗外的时候时常都会想,穿梭在这漫漫的时间轮回里,我们每个人只不过是宇宙尘埃中那一抹微小的光颗粒。
能被时光沉淀的、铭记的和传颂的,能直击人内心的,不是跑车,不是豪宅,也不是那些夸下海口的誓言,而是那些细微的不经意间令人怦然心动的时刻。